老邁昏聵:琅琊榜中昭平帝人生最後四年行事混亂

一代雄主,鐵腕強權治國近四十年,垂暮之期,行事荒悖,乃至於自斷膀臂,而成孤家寡人,非獨梅長蘇等人運籌帷幄可解釋,與昭平帝本人年邁昏弱,也大有關系。

昭平帝蕭選,素來鐵腕治國,權術睥睨,文臣,武將,世家,寒門,法司,特務,多股政治力量被他平衡拿捏,使他得以穩坐帝位近四十年。

昭平帝青年時期,鐵血奪權,治國有方,中年時沉溺溫柔,有所懈怠,乃至於冤殺長子,但但都還保持了清醒。這才能以權謀之術平衡朝局,也還能有所善政,穩定人心。但到了元佑四年,昭平帝行事越發昏聵,被諸臣愚弄,甚至被靖王集團成功架空,乃至於廢除了君王之刃的懸鏡司,致使自己只能困居深宮。

身體衰竭

在昭平帝人生的最後四年,他的行事作風逐漸陷入混亂,疑心之生發大作,乃至於草木皆兵,風聲鶴唳。

這與昭平帝蕭選此時的身體狀況已經相當的糟糕有關。首先就是昭平帝此時已經是高年老者了。

琅琊榜故事開篇是大梁昭平朝元佑四年,此時的昭平帝已經年過花甲。

古語雲:人過五十,不為夭壽。

三國時期,季漢昭烈帝劉備也說過:人五十不稱夭。

在中古時代,受限於衛生醫療條件的落後,以及對天災人禍的抵禦力低下,人均壽命短暫。所以民諺才會說人過五十,不為夭壽,因為平均壽命才三四十歲,能夠活到五十歲就已經算是享受到了常人之壽了。杜甫說人生七十古來稀,指的就是六十歲已經是高壽了,而能活七十歲的,從古至今都是很稀有的意思。

雖然皇室,豪族等有源源不斷的營養品滋補,有最頂尖的醫療條件,但也難以對抗自然規律。身體如果陷入老年化的衰竭,那是身體機能的不可逆性損傷,距離死亡是越來越近的,不是養生保養所能阻止的。武靖帝蕭景琰戎馬倥傯,筋骨強健,六十五歲駕崩,長林王蕭庭生,也是享年六十五,而武靖帝之子,蕭歆更是五十二歲猝死。

也就是說,昭平帝蕭選在元佑年間,其實已經逼近他的生命上限了。事實也確實如此,元佑七年,秋季,昭平帝便駕崩了,距離梅長蘇入金陵撥弄風雲,激濁揚清,的元佑四年,不過三年,將元佑四年當年一並算入,為四年。

元佑七年秋,太子妃產下一名男嬰。三日後,梁帝駕崩。

人年老力衰的時候,思維也容易混亂,何況昭平帝不僅是年老,而是臨近死亡,那么他的暴躁昏聵,也就有了生理上的解釋。即使不提無常將近,昭平帝的身體實際上也已經在不斷惡化中。

琅琊榜中多次提及了昭平帝身體不適,甚至在元佑五年的時候,昭平帝壽誕後的第二天,也就是九月初一的時候,他還因為前一天積食而身體不適,無法上朝。要知道,他的壽誕由於太皇太後過世不足五個月,還在國喪期內,而簡約節辦,酒薄菜素。雖然天子壽誕,再怎么簡薄,也不會很差,但相對於平日的山珍海味來說,始終是顯得寡淡的了。而且,昭平帝一是拘著國喪孝道,二是因為興致不高,連酒都沒有多喝幾杯。

就這樣,昭平帝還因為積食而抱恙,足見他的消化系統已經不太行了,比較孱弱。只是略微吃的多一點,他就消化不了,因此積食生病。

也許是勞累,也許是病酒,次日梁帝便感覺有些積食懶動,傳旨停朝一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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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年人的腸胃通常都會比較孱弱,不像年輕人,什么生冷辛辣,多數能承受得住。但是,只要不是太過虛弱,就不會到了只是稍微吃的多了一點點,就難受的需要臥床休養,吃藥發散的地步。由此可見,昭平帝至少在元佑五年的時候,他的消化系統就已經不能很好的運轉了。

而且昭平帝的身體的衰竭不僅僅是體現在消化系統上,他還時常覺得疲累不堪,經常需要靜妃為他調制藥浴養生。

梁帝想到她是醫女出身,自然精於藥療,加之確實覺得頭痛力衰,當下點頭許可。

此外,從元佑四年開始,大梁風雲跌宕, 慶國公柏業,戶部尚書樓之敬,禮部尚書陳元直,刑部齊敏,吏部尚書何敬中等朝中的文武大員接連倒台,還有私炮坊爆炸案,內監被殺案等事情接二連三。甚至於還發生了譽王謀反,兵圍九安山的逆案,對於一個老人家來說,無疑是非常大的刺激。

自受了春獵叛亂之驚,回鑾後又雷霆處置完譽王一黨,梁帝越覺得身體每況愈下支撐不來。禦醫們次次會診之後雖然言辭圓滑,只說安心靜養無妨,但觀其容察其色梁帝也知道自己情況不妙。

春獵的時候,遭受到了兵變的刺激,昭平帝的身體就飛速惡化,如果是身體還好,這樣的打擊雖然大,但不至於到了禦醫不敢言的地步。很明顯,這個時候的昭平帝身體已經虛弱到了不能承受太大的刺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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對於昭平帝的身體,其實很多人心裏也有數,譽王就說過,靖王勢大,自己不能等了。他不能等的最大的原因就是昭平帝老了,身體已經不可能支撐下去了。

父皇若尚在壯年,那我能忍也能等,但事實不是這樣。母後細想,父皇現在被靜妃母子所包圍,難保什么時候,她就能拿到一封遺詔在手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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譽王這裏強調的,第一是昭平帝已經不是壯年之期,換而言之就是已經衰朽不堪。第二點就是,遺詔,遺詔遺詔,這玩意不是君王將逝,是出不來的。說明昭平帝的身體已經非常的糟糕了,而且周圍的人都很清楚,所以譽王才會覺得沒時間組織起新的力量去和靖王爭奪。

喜怒無常,昏聵多疑

隨著身體的衰竭,昭平帝在元佑四年開始,行事越發混亂,時常暴怒多疑,一點點的事他都能想到是不是另有所謀,疑心大發。又時而心軟猶疑,溫情脈脈,思念去世的祁王,宸妃,憐惜越貴妃,太子,對靖王也漸漸展現父愛。

這怪異的行事,固然有昭平帝本就是刻薄寡恩,多疑雄猜的原因,也有他年老昏聵,思維混亂的影響。

在情絲繞事件的時候,梁帝的思緒混亂,疑心奇重就已經有了表現。

昭平帝在知道太子和越貴妃母子的鬼蜮伎倆後,勃然大怒是很正常的反應,但是昭平帝在這短短的時間內,幾次態度的轉折,和思緒的變化,很有問題。

在這么暴怒的情緒下,他都還在不斷的疑心,因為言皇後出言詰問越貴妃,他立刻就狐疑起來,懷疑霓凰郡主是被譽王皇後拉攏,用自己的清白陷害太子和越貴妃。隨後靖王出面作證,原本可以說已經是板上釘釘了,但他又覺得太過眾口一詞,還是懷疑,這樣病態的懷疑心理其實已經不正常了。

霓凰郡主身為一個女子,而且是執掌南境軍務的王女,說她被人下藥,險失清白,這可以說幾乎是鐵證了。因為女子閨名清白,可是很重要的,在封建時代甚至有“奸出婦人口”一說。什么叫奸出婦人口,就是說,如果女子要不顧名節廉恥,指認被如何如何的事,那就是真的。原因就是因為名節貞操,對於女子而言,比性命還大。

如果霓凰郡主真的投向了譽王,何不直接嫁給譽王一系的廖廷傑,還更好,不會損傷自己的名節。

如果說,這時候懷疑,還能說是昭平帝被言皇後的失口而誤,加上自己本就多疑,那靖王作證後,昭平帝的懷疑就已經不能說是多疑了,而是完完全全的病態式的懷疑了。

她這般以退為進,梁帝倒犯了遲疑,不信吧,眾口一詞地控訴,相信吧,又覺得太眾口一詞了難免心中打鼓。

靖王和太子,譽王之間的緊張關系,人所共知。當年赤焰案時,太子和譽王也出力頗多,靖王因為赤焰案後,始終堅信祁王無辜,而與昭平帝父子關系極其緊張。也因此而屢屢被阿諛逢迎昭平帝的太子,譽王所中傷欺淩。靖王素來公正,這是昭平帝也相當清楚的,霓凰郡主以清白大事上告,靖王作證,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其實已經很清楚了。但是昭平帝卻還狐疑為什么證據都指向了太子與越貴妃。

這說明他的思緒已經沒有我們認為的那么清楚了。

與之相應的,還有太子哭求時,昭平帝突然的回憶。

低頭望著膝上伏著的這個人,梁帝突然覺得神思一陣恍惚,胸口如同被什么碾軋了一下似的,疼痛如絞。

如果那個人也肯象景宣現在這樣伏在自己的膝前哭訴流淚,自己會不會軟下心腸,重新將他摟進懷中呢?

這一處不僅說明年老的昭平帝心性有所收斂,也說明了,他內心的不安和頭腦不清醒。

當年的赤焰冤案,雖然是冤案,但罪名是謀逆,昭平帝雖然是心存忌憚,但也確確實實是被夏江和謝玉的策劃所蒙蔽了。夏江和謝玉的策劃相當精密,很多人不相信的原因不是有什么證據,而是單純的相信祁王,林燮等人的忠誠。反而夏江作為懸鏡司首尊是提供了很多證據的,這也是這起大案會被天下所信,連夏冬這種精通偵查的高手都被蒙蔽了。

所以,當年的案子,如果祁王沒有證據證明清白,就算他跪在昭平帝膝下痛哭,謀逆之人,焉得生路?

還有在元佑五年,靜妃生辰的時候,昭平帝因為父子間的關系有所緩和,加上靖王最近政務上的突出表現要賞賜他。可是當他聽說靖王想要請他赦免一名罪人的時候,他立刻就疑心生發,懷疑靖王是要招攬人心,進而覺得靖王行為怪異而勃然大怒。

只是說想要討恩旨赦免一名犯人,昭平帝就能聯想到是清談的名士,發展到沽名釣譽,覺得自己兒子要圖謀不軌。這樣子的思路正常嗎?根本不正常,這些就是我上一節所說的身體衰竭的生理影響。

靖王有些意外,一時不知該說什么好。但問在當面,又不能不答,快速考慮了一下,道:“回父皇,兒臣領旨辦差,份所應當,不敢望賞。但君恩不宜辭,既然父皇如此厚愛,那么兒臣鬥膽討個恩旨,請父皇赦免一名在嶺南服流役的罪人。”

“罪人?”梁帝也有些意外,不由自主心生疑雲,皺眉道,“什么罪人?又是什么名高望重,卻偏愛胡言亂語妄議朝政的狂士么?你素來忠耿,怎么也學來這沽名釣譽、招攬人心的手段?誰教你的?”

發展到了衛錚被劫案的時候,昭平帝的思維已經陷入了嚴重的混亂中了,尤其是他的疑心病,夏江自任首尊以來,侍奉他近四十年,可以說和他的統治時期基本重合,兢兢業業,可謂忠心耿耿。

即使是有證據,他就不想著問兩句?而且夏江涉入黨爭,懸鏡司就一定要廢除嗎?懸鏡司的作用,已故的祁王不了解,他還不了解嗎?他當年為什么要駁斥祁王的奏陳,還不就是因為他依仗著這把刀嗎。當年的他果斷的駁回了祁王的奏陳,留下懸鏡司,可他現在卻這么武斷的查封了,然後就直接廢除了。

蒙摯也完成了自己的差使,幹脆利落地查封了懸鏡司。

梁帝長長吐出一口氣,無力地向後一靠,道,“你去跟夏江說,朕現在不想聽他喊冤,叫他自己好好想想,想清楚了,給他紙筆,叫他寫折子上來。”

瘋魔自然有瘋魔的效果,第二次複察葉士楨挑了半天也沒挑出什么來,只好加簽同印轉了內廷。經過他這嚴格一關梁帝自然滿意,原本打算另擇人選掌理懸鏡司的想法也順理成章地打消了,允准靖王著手裁撤將其職權細分部分並入大理寺,部分並入了刑部。

刑部,大理寺,廷尉府,懸鏡司都是大梁司法結構的不同構成機關,不同類型等級的案件會分流到這四個司法機關。光是這一點,懸鏡司就不是可以隨意裁撤的了,何況懸鏡司還負責監察百官,如果是崇禎這樣的沒有能力有限而且好忽悠的皇帝可能會輕易廢除,但是像昭平帝這種深諳權謀之道的老辣君主,而且至少在赤焰案前後,他就已經偏離了治國正道,主要是靠權謀之術在搞平衡內鬥那一套了。這樣子一個皇帝,只要他的思維還正常,就不可能會把懸鏡司這種君主爪牙給自廢武功了。

老邁昏聵:琅琊榜中昭平帝人生最後四年行事混亂
 

如果結合昭平帝此時的年紀和他的身體狀態來看,就可以解釋了,一個已經行將謝世的老人,他的精力不足,思維也已經不能保持清醒了,所以才會疑竇叢生,喜怒無常,甚至於作出廢除懸鏡司這種自斷膀臂的行為。

還有昭平帝的一個行為可以作為佐證,昭平帝被戲稱為:“桌面清理大師”,說的是昭平帝經常暴怒失態,動不動就砸東西掃桌子,在獻王,譽王,靖王相爭的時候掃掉桌子上的東西,在衛錚案前後砸杯子,踢靖王,在夏江冒死回去揭發梅長蘇的時候,昭平帝因為控制不住的把東西亂砸亂丟,情緒幾近失控,由此可見他已經無法自主的控制自己的喜怒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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