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智光秀發動“本能寺之變”密謀殺害織田信長的隱情

在 NHK 大河劇《怎么辦家康》第26集“閑情逸致遊富士”中,打敗武田、奪取駿河後的德川家康在竭力款待織田信長的同時,向家臣們宣布要討伐信長。在第27集“安土城的決鬥”中,在各種猜想甚囂塵上時,明智光秀奉信長之命,在安土城款待德川家康。本能寺之變被視為日本戰國時期最大的謎團,而此次安土城宴會是發生在本能寺之變前後的一系列相關事件之一。《商業小說 假如她在關原戰鬥》的作者真邊明人對此進行了解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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織田信長,要成為名副其實的天下霸主

1582年3月,織田信長迫使武田勝賴自盡於天目山,消滅了長期與自己為敵的武田。長篠之戰時,織田信長的部隊始終作為德川的援軍,而此次征討武田則不同,從形式上來說,這場戰役,織田軍是受了朝廷之命,並擔任主力的。

消滅了武田這一最強之敵後,信長已然接近天下霸主之位。家康因征伐甲州有功,被信長賜予駿河作為封地。可以說,從信長那裏得到領地後,家康遂被明確認定為從屬於信長。自此往後,他在聯系信長時都是通過信長手下的官僚。

消滅武田之後,信長便明確開始構想如何統治天下。

信長在織田政權中實行徹底的獨裁體制,雖分封領地,卻終究只是名義上的,不允許封地上存在獨立的統治。

而另一方面,德川被認為是一股獨立的勢力,盡管是織田家諸將領中的一員,卻與其餘將領截然不同,奉行的是和室町幕府一樣的地方分權自治。繼信長之後,豐臣政權和江戶幕府也繼承了這一體制。

征討甲州的功績,家康遠遠大於信長。在長篠之戰中大敗的勝賴,在之後的7年裏努力挽回劣勢,但家康不斷威脅勝賴,趁勝賴在上杉家家督之爭(禦館之亂)中犯下致命外交錯誤之際,與北條結盟,東西對進,攻占武田的領地。

德川與北條同盟決定了武田的衰落。

信長正是看准了這一情況,才決定征討甲州。

信長也對家康的行動給予了高度評價,並決定把駿河之地賜予家康。家康在濱松款待了信長以表感激之情。作為回禮,信長也邀請家康和重臣們到安土赴宴。款待一事體現出信長對“同盟者”最大的關懷。

但是,在征伐甲州的3年前,兩人之間爆發了“信康、築山殿事件”。信長以勾結武田的罪名,逼死了家康的嫡子信康和妻子築山殿。對家康來說,此事令人痛心疾首,並且對他與信長的關系也產生了不小的影響。

事實上,在這之後發生的本能寺之變中出現了一則有趣的證言。

若信長有意,德川定會崩潰

本城惣右衛門曾在明智光秀軍中任職,在他留下的書籍中有這樣一段記載:“一直以為要殺死家康大人。”同樣,路易斯·弗洛伊德的《日本史》中也有類似的記述:“計劃中不是要奉信長之命殺死家康嗎?這令我深感疑惑。”至少,當時有人認為信長有可能密謀殺害家康。

以家康為首,包括酒井忠次、本多忠勝、榊原康政、井伊直政等德川四天王在內的重臣齊聚安土城中,如果信長有此意,德川的主要人物定會被誅滅,德川就會崩潰。

家康方面對此是怎么考慮的呢?

這一點在2017年的大河劇《女城主直虎》中描寫得很到位。但實際上,信長企圖謀殺家康的可能性是很低的。在信長統一天下的構想中,首先是征討中國地區的霸主毛利和盤踞四國地區的長宗我部,之後再轉向九州。

在此基礎上,德川作為壓制東方的軍事力量,依然很重要,對企圖一統天下的信長來說,進攻德川並沒有意義。而且信長幾乎從未使用過謀殺的手段,更何況若是謀殺與之長期結盟的家康,屆時包括家臣在內的人心離散也不足為奇了。很難想象信長會采取這種愚蠢的策略。但值得注意的是,當時的“氛圍”使人感到信長是有可能謀殺家康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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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圖片:NHK大河劇『怎么辦家康』官方網站)

光秀和信長間為人所熟知的關系是真實的嗎?

織田信長安排明智光秀饗宴擔任奉行一職,負責籌備在安土城中宴請德川家康的事宜。

當時的織田家,光秀堪稱位極人臣,信長安排光秀負責接待家康,足見其對家康的重視。

但信長之後卻褫奪了光秀的職務,並命其前往支援在備中與毛利進行交戰的羽柴秀吉。此次罷免,光秀遭到信長的暴力對待,顏面盡失。

關於光秀發動本能寺之變的原因,眾所周知的就是“怨恨說”。然而由於光秀很快被秀吉打敗,當時本能寺之變相關的記錄有被人處理過的痕跡,其真實情況並不清楚。

因此關於本能寺之變有著各種各樣的說法。

除此之外,光秀對信長懷恨在心的逸聞還有許多,在擊敗武田後的慶功宴上,光秀說了一句“我們的辛苦終於得到回報”,信長卻痛罵他道:“你有何辛苦”,並當眾毆打了他。攻打丹波的八上城時,光秀把自己的母親作為人質,然而信長殺死了投降的敵將,導致光秀的母親被處死;在圍繞拉攏重臣齋藤利三一事上,光秀違背了信長的命令;在增援秀吉之際,光秀的領地丹波和阪本也被剝奪。

由於這些傳聞都沒有確鑿的證據,所以很多實則是後世為了將光秀謀反的理由戲劇化而編造出來的。如果明智光秀叛亂持續的時間再長一些,並建立了自己的政權,或許就會產生不同的看法,但因為叛亂在短期內被平息,故此很難看出其謀反的意圖。

光秀於5月14日在安土被解除招待家康的職務,本能寺之變發生於6月2日。中間大約經過了兩周。信長向光秀正式下達向中國地區出征的命令是在17日。由於光秀被安排負責接待家康,因此恐怕他已經掌握了信長和家康的行程。另一方面,出征中國地區的行動也不尋常。

不過,此時光秀已然可以公開調動軍隊了。

織田軍團各方面軍的動向如下:羽柴秀吉正在備中與毛利軍交戰,柴田勝家正在北陸與上杉軍交戰,瀧川一益在武田滅亡後駐紮於甲斐,丹羽長秀與信長三子織田信孝一道出征住吉,為攻打四國做准備。正因如此,信長和嫡子信忠以及滯留在堺的家康處於毫無防備的狀態,沒有任何戰鬥力。

於是事態演變至本能寺之變

光秀是信長最值得信賴的部下,統領著畿內維護治安的部隊,負責保護信長安全。如果信長和光秀間矛盾根深蒂固,信長會使自己身處險境嗎?

信長原本看似冷酷無情,實則極易相信他人,加之以往也曾被淺井長政、松永久秀、荒木村重等人背叛,因此可能注意不到他與光秀之間的嫌隙和二人關系的變化。另一方面,對光秀來說,此次乃是從天而降的大好機會。

總之,光秀能夠在不被信長懷疑的情況下調動三萬大軍。5月27日、28日,光秀參拜了愛宕山,並出席了連歌會,當時其心懷不安的姿態也被記錄了下來。恐怕彼時他已暗下決心,誓要把握這次機會。

6月1日,明智光秀開始向京都進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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